國共會談的江陳會第四次會談在台中市舉行,從12月21日陳雲林抵達台中至25日回去中國,其中包括幾次與中國國民黨各級人員的邀宴及到各地方的參訪,根據相關機關自己的說法,動用的警力規模達6千人,一付強權壓制台灣人民的架勢,不改專制集權統治的作法,令人厭惡。
台灣本土派各個社運團體在搶救台灣大聯盟的號召之下,在這個圖謀出賣臺灣人民利益的會談召開之前,成立了「一台一中行動聯盟」,召開了數次會議,其中包括與民進黨的協商會議,大家都同意,民進黨要在1220舉行10萬人的遊行與晚會,本土社團都盡力參加,表達「反對國共密商,保護民主台灣」的立場。各個社團自行設計1221至1225的抗爭活動,在自主之中盡力合作,擴大戰果。
公投盟的民眾大約100名,從1220搭車南下台中市參加遊行與晚會,事後從晚會會場徒步約4公里要到預定的休息地點,立即遭到警方攔阻去路,在非管制區受到疑似中國公安人員的化學武器攻擊民眾眼睛,送醫急救,其於民眾在攝氏8度低溫之下露宿田野帳篷。12月21日中午2時28分參加此次行動聯盟設計的氣球升台灣國旗活動,晚上參加台灣基督長老教會主辦以台南神學院學生為主的報佳音活動,受到警方的管制,經過協調,晚上在停止運轉的統聯轉運站停車場露宿過夜,半夜統聯調來大型客車排列成圍牆,阻隔中港路與民眾夜宿場地的視線,其心可誅。半夜氣溫很低,霜露很重,但是公投盟的民眾並不退縮,特別是許多年紀超過80的長輩,也跟大家一起抗爭到底,想起來不免熱淚盈眶。
12月22日一早6時30分起床,立即有民眾自動帶大家進行早操,之後進行唱台灣國歌及升台灣旗。上午,眼看民眾漸多,統聯公司高層受到中國黨高層的壓力,馬上告知該轉運站中午即將恢復營業,驅趕民眾離開,群眾只好轉移到轉運站外的人行道繼續抗爭,以算是一種對警力管制封鎖的突破,將警方原先作為指揮中心的汽車轉運站佔領變成民眾抗爭的基地,瓦解了警力調配的有利形勢。下午,高雄陳三興學長帶領鄭新助議員號召與屏東張大哥的援軍共大約50名,加入隊伍,士氣高漲。晚上,熱心民眾送來5大桶冬至湯圓勞軍,在寒冬冷峻的氣氛下,仍然展現堅持的勇氣。
晚上7時,一台一中行動聯盟邀請到許世楷大使出席在中港路與安和路交叉口舉行的記者會,現場的民眾幾乎只剩下公投盟的隊伍。許大使說明ECFA以經濟糖衣包裝政治的禍心,戳破江陳會的動機。記者會之後本土樂團「農村武裝青年」上場表演,現場的媒體亂成一團,佔據現場的表演空間,既不尊重表演者,也不尊重參與的民眾,我則強力清場,不與他們妥協,無法配合的媒體請離開,馬上就有幾家的攝影機離開。但是媒體的責任是報導事件,可以自己變成事件的主角嗎?記者會結束之後,我將民眾的隊伍整理好,要帶回抗爭的現場。為了塑造本土勢力的團結,故意利用機會請執行總幹事找民進黨中央黨部的社運部高級黨工去找警方協調,讓群眾隊伍可以使用慢車道回到抗爭的場地,沒有想到立即碰到軟釘子,答說:「又不是他們要我們來這裡的」。我只好把這個好球送給林佳龍教授,一經他的協調,警方馬上同意(警方擔心不答應,群眾隊伍還是會強行通過),淨空慢車道,讓群眾安全而快速的離開記者會會場,這是非暴力抗爭慢慢得到警方信任的跡象,也印證非暴力抗爭力量的來源就是民眾自己的人數與紀律,也可以看出民進黨的一些黨工與社運團體距離有多遙遠。
1222一天的抗爭,到場抗爭民眾的人數其實並不太多,社團活動到場的民眾大部分在活動結束後就整隊離開,現場民眾仍然以公投盟的團隊最明顯,當晚為了保持體力,借住在佛道院的廂房。1223一早,公投盟的民眾整隊從佛道院徒步走到裕元酒店管制區的外圍統聯轉運站的人行道,警力已經沒有理由攔阻,只能任由我們通過,台灣之友會的中部分會年輕社長,再與警方協調,將前一天升上台灣旗的地點往更具抗爭視野的地點移動,一面高揚的台灣旗就具有千軍萬牛的力量。民眾回到統聯前方的人行道,整隊繼續呼喊「台灣中國、一邊一國」等抗爭口號,與908台灣國的戰車口號呼應,人數雖然不多,但是2、3百人,警方也不敢輕舉妄動。許多人誤會非暴力抗爭太軟弱,但是事實不然,人民的力量就是靠人民自己有紀律的行動來展現的,因為有紀律的人民行動,警方不容易找到非理性攻擊的理由與機會。
想到1224陳雲林就要前往日月潭遊湖,公投盟繼續留守裕元酒店的抗爭場地意義已經不大,正在苦思無策。聽到電視報導,1223陳匪即將前往苗栗三義參觀。公投盟就是很不爽共匪一副來台視察的心態,臨時決定改變作法,包租了三輛大型遊覽車,偽裝成結束抗爭要各自返回出發地的模樣,分三路出發,車子先向東西南三方向出發,再回頭往北前往三義集合,對陳雲林近身嗆聲,一解這幾天受到警方強力壓制的鬱悶。車子到達三義木雕博物館山下的時候,因為還是陳匪用餐時間,民眾人數大於警方人數,很快就突破封鎖線,整隊以非常有紀律的隊形往山上博物館前進,警方無力攔阻,公投盟也尊重警方執勤的需要,協調並承諾以非暴力抗爭的方式,「不攻擊人車、不轉移隊形」的規範,用聲音與旗幟當作抗爭的武器,向陳雲林及陪同的國共兩黨人員嗆聲,「打倒共產黨」、「推翻中華民國」、「建立台灣國」、「台灣中國一邊一國」、「台灣獨立建國萬歲」、「台灣民族主義萬歲」、「圖博獨立建國萬歲」,最後者是為了滿足到場聲援的學生需求,同時也可以展現聯合被壓迫弱勢民族的立場。1百多人在陳雲林停留博物館的1個多小時中,口號一直持續不斷,大家代替未能趕到現場的民眾喊出心中的話,午飯雖然還沒有吃,但是大家知道這是難得的嗆聲機會,士氣高漲,沒有人喊累。國共集團離開之後,警方撤退,民眾解散休息用餐,大家都覺得不虛此行,我覺得大家應該會對非暴力抗爭的方法更有信心才對。雖然知道他們要前往鎮瀾宮,但是這種機動包抄的模式已超出公投盟的能力,只好任他而去,將大家鼓勵一下,就分南北二路各自平安回家。我跟幾位幹部再到苗栗醫院探望兩位受傷的老年革命軍成員。郭大哥82歲,上山時因趕路踢到未鋪平的路石跌倒而送醫,坐在地上等候救護車時,仍然不斷對警察曉以獨立建國大義,奮不顧身。84歲的趙大哥,因呼喊口號,太過激動而且空氣不流通(警察包夾,面對面對峙)而中暑,跌倒在地仍然提醒要媒體來拍照,展示勇氣與決心。兩位老大哥的堅持,都讓大家非常感動。所以不必感嘆為什麼年輕人沒有站出來,有心的老年人先站出來就夠了。當然,上天保佑我們,他們都已經康復出院回家休息,聽說他們馬上要到立法院的基地來繼續抗爭,捍衛台灣的主權。這就是我們老年革命軍的精神所在,令人敬佩。
抗爭期間,倫敦經濟學人雜誌記者來訪,問我為什麼支持台灣獨立的人數這麼少?答以台灣人大多數都是基層民眾,週日必須為三餐奔波。但是真實的原因,恐怕是受到民進黨所謂「理性路線」的抵制。整個活動過程,不見一位中央級的民意代表出現在抗爭的現場,到場的議員都是個人出現,不見支持的民眾來聲援;民眾受到警方攻擊,民進黨低調處理;警方執法過當,民眾正當防衛,卻發表聲明譴責暴力,讓人不禁覺得,這場江陳會不但是國共兩黨的會談,在檯面下,恐怕連民進黨也都有與國共兩黨事前的處理協議。難道政治是密室協商嗎?人民都沒有表達意見的機會嗎?我就是不相信這種運作方式叫做「政治」,我認為這種運作方式叫做「政治壟斷、經濟剝削體制」,不符合社會大眾的利益,與公民社會的理想格格不入,必須打破。
對於1223晚上908台灣國放沖天炮受到警方的暴力壓制與逮捕,我認為這是再一次顯示流亡政府不把人民看在眼裡、欺弱怕強的流氓行徑,因為當晚公投盟前往苗栗三義的行動離開酒店外面抗爭的現場,人力單薄,警方在高層授意之下壓制民眾,以暴力方式從卡車駕駛座前方強行爬上、欲行侵入,民眾為了正當自衛阻擋而致侵入者跌落。中國國民黨與民進黨分別發表聲明,譴責暴力。中國國民黨欲圖抹黑民進黨是他們長期一貫的技倆,民進黨也確實飽受其害。可笑的是,民進黨也跳出來譴責民眾的「暴力」,表明他們對支持者的行動願意承擔責任。我覺得民進黨是自討無趣,我們大多數雖然在選舉的時候確實是民進黨的支持者,但是在這次的抗爭行動上,我們並不是民進黨的支持者,我們自動選擇採取與民進黨不同的抗爭方式,民進黨不必對號入座,有責任的話,我們民間社團自己會承擔,因為我們要表達與民進黨不同的聲音,我們要推翻這個不公不義的「中華民國」流亡政府;我們堅決反對不接受中國共產黨的併吞,不是嘴巴說說而已,我們主張「人人有權利、人人有責任」的公民社會,不接受「政治權力壟斷、經濟利益剝削」的壓榨體制,不論是外來的還是本土的。我們用抗爭的行動來捍衛我們的權利,不相信遊行與晚會可以解決不公不義的問題。
內部的檢討上,對於不公不義流亡政府的作為,本土社團屢次譴責民進黨在台北都以遊行與晚會的形式敷衍了事,要求民進黨必須長期抗爭。等到這次在台中有機會,民進黨當然故技重施,民間社團竟也無力長期抗爭,這也是為什麼民進黨對民間社團的要求可以置之不理的背後原因。如果台灣人民連一間酒店的5個路口(每個路口約需500人。如果輪流,也不需要幾萬人)都沒有能力封鎖,台灣這麼大,國共兩黨聯手開放共匪來台灣,台灣人民更是無能為力了。我覺得這是決心與勇氣的問題,不是能力的問題。非暴力抗爭的方式,只要人民有決心,在警察壓制的暴力之下勇敢站出來,以非暴力而有紀律的方式與警方對峙,民眾與警察就聯手將路口包圍起來了,人民的力量就勝利了。甘地在帶領印度脫離被殖民而獨立建國的過程中曾經說過一句話,「印度被殖民,不是被英國佔領的,而是印度人送給英國人的。」台灣人要獨立建國,也應該有這樣的思考。
2009年12月26日
蔡丁貴‧1221抗爭行動的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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