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的愛 July 18, 2009 *蔡教授旅美日記 Opus 5

從紐澤西要到紐約上州的雪城（Syracuse）開車就要花去4、5個小時，Mark一付輕鬆的樣子一定要開車送我過去，我離開台灣的時候忘記有開車的需要，沒有將國際駕照帶出來，只好接受這位親如兄弟的朋友好意，反正路上可以仔細談談各種獨立建國的構想，這也是兩個人很難得可以獨處的機會。感謝都沒有說出口，Mark將這次所有巡迴演講的安排細節一人承擔，這位老兄弟就是讓我學習成長的榜樣，他是我在美國生活10幾年那一段日子影響我最多的朋友。


從紐澤西出發到雪城的前一天晚上，陳大哥打電話過來，希望我們早一點出發，北上途中可以稍微停留一下，他要介紹他的親兄弟跟我們認識，盛情難卻，大家中午又在台灣同鄉經營的日本餐廳見面，相談甚歡。Mark送我到雪城之後，吃過晚餐要一個人獨自再開4、5個小時，這就累了。這樣的用心，讓人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可以表示感謝。


雪城是留美時期的舊居，賴教授及大嫂自願接待，讓我再睡在當年第一次搬來雪城時住在他家的同樣一個房間。這對夫婦剛完成到丹麥的學術訪問，趕回紐約市主持小兒子的婚禮，又自願擔綱接待我的工作，準備了許多晚餐的好菜，讓來聚會的鄉親賓至如歸。晚餐前，我抽空去拜會女兒們的希臘鋼琴老師，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得到她一個滿滿的擁抱。80歲了還是自己一個人獨自以教鋼琴生活，實在不簡單。她向我提到兩個女兒跟她連絡往來的情形，這種異國祖孫的情感，也是讓我非常感恩。賴教授隔天一早又邀請了幾位同鄉相聚，交換台灣前途的意見，滿滿的關懷更勝過豐盛的台式早餐。


美國這個國家人種多元，是不是「物博」不得而知，「地廣」倒是很可以確認的一件事。賴教授送我到灰狗巴士車站，2個半小時的車程到紐約州首都阿伯尼市（Albany），我出國前影響我最大的同學好友世欽親自來接。一路上各色人種相聚，這種年紀已經習慣這種氣氛。想起30年前，由芝加哥搭灰狗轉學到康乃爾大學時路上的驚慌，人生的歷練，時間自然就會累積。如果年齡的成長無法讓一個人更成熟、更有智慧，是不是自己太偷懶了？


人生的各個階段都必須面對許多抉擇的考驗，在灰狗巴士一路上心情比較沉澱，想起內人與女兒因為自己對台灣獨立建國理念的固執而受到的委曲，歉疚之情油然而起，不捨的眼淚跟著哈欠情不自禁的掉下來，也回想起有一年回到台灣之後，媽媽送進急診室，想到媽媽一生的辛勞，我才履行出國前一定會回國照顧家裡的承諾，媽媽就要離開人世，坐在巴士的夜車上眼淚一路從高雄流到台北。雖然兩個女兒都安慰我，他們都支持我的獨立建國行動，所以自己都學會獨立自主。但是為人之父、之夫，自己是否太固執？只能祈求上天的祝福與眷顧。


孤獨的時刻，心情總是脆弱的。當年剛返台回國的時候，把家庭責任丟給內人，女兒剛好是叛逆期，母女時常為了小事爭執，我夾在中間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我後來摸索出來一個原則，對於自己的心愛的妻子與女兒的任何決定，我都要無條件的接受，不論犯下多大的錯誤，我都要無條件的接受，因為她們都是我的摯愛，這樣的心情讓我度過這個難關。我不必擔心她們會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不論她們做什麼，我都會一輩子愛她們。


旅程到目前為止，一路上鄉親們意見最不一致的議題跟國內一模一樣，還是繞者挺不挺扁的問題旋轉。雖然我建議大家要思考處理「敵我鬥爭」與「內部矛盾」問題上的優先順序，但也無法知道效果多少。巴士車上，想起阿扁總統對阿珍夫人的不離不棄，對幸妤小姐的包容接納疼惜，顯露出來無條件的疼愛，讓我深刻的體會阿扁總統內心的痛苦與調適。阿扁總統的對與錯都可以批評，但是實在不必咬牙切齒。相信阿扁總統經過這次的考驗，不但對人生、也對世事更加成熟圓滿，這樣的耐力與包容，相信是他成熟的修行。我其實不必替他太辯護的，我只希望指責別人的人可以思考一下自己過去、現在及將來爲台灣付出了多少？阿扁總統絕對會成長得更成熟，會對台灣做出更多的貢獻。阿扁總統目前的處境，對台灣鄉親同胞來說，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要練習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培養這種無條件的愛，對阿扁總統要如此，對蔡英文主席也要如此，對任何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如此。